专家：特朗普失去总统豁免权后，会因罪入狱吗？

本文作者系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高扬

特朗普竞选总统连任基本上可以确定失败。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获得了290张选举人票，越过了当选总统需要269张选举人票的门槛。这将意味着特朗普将结束享有豁免权的总统生活。

美国司法部长期以来奉行一个原则，即在任总统不能因刑事犯罪而被起诉。前特别检察官穆勒（Robert Mueller）在调查俄罗斯干预2016年美国大选事件期间，调查人员选择不就特朗普是否妨碍司法公正做出决定，就是根据这一原则。简而言之，一旦特朗普不再担任总统职务，他享有的豁免权无论是实际的还是隐含的都将消失。特朗普在担任总统之前和入主白宫后，一直是许多诉讼案的对象。随着特朗普重返普通人生活，他的总统豁免权消失，这些诉讼和调查将会成为他新生活的梦魇。在这些诉讼中，有些可能会玷污特朗普家族声誉，有些可能会影响特朗普家族的生意，有些诉讼则可能会对特朗普个人造成严重的伤害。

而对特朗普最严重的威胁正在其家乡纽约市酝酿。曼哈顿地区检察官赛勒斯·万斯（Cyrus Vance）一直在对特朗普及其公司商业交易进行刑事调查。纽约总检察长莱蒂娅·詹姆斯则正在调查特朗普和他的公司是否存在税务欺诈行为。除了上述诉讼案外，特朗普还面临着一连串其他诉讼，这些诉讼可能会让其家人成为令人厌恶的焦点，并强制使他要向一名指控他强奸的女性的律师提供DNA证据。在特朗普担任总统期间，他的律师多次援引总统豁免权和行政特权来阻止其出庭作证，但在特朗普回归普通人生活后，这两种保护措施都将不复存在。

特朗普离开白宫后，将面临如下的调查和诉讼：

刑事调查

曼哈顿地区检察官赛勒斯·万斯办公室正在调查2016年竞选期间特朗普向两名声称与特朗普有过婚外情的女性支付封口费的事件。曼哈顿检方也在调查特朗普公司内部可能的犯罪活动。检方正在搜寻特朗普近8年来的税收和其他财务文件。特朗普称调查是“政治迫害”，他为保护自己的税务记录而发起了起诉，挑起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法律战，现在诉讼战已经打到了最高法院。最高法院在一项7比2的里程碑式裁决中驳回了特朗普律师的说法，即特朗普在担任总统期间绝对不受刑事调查。

最高法院首席法官约翰·罗伯茨称，“两百年前，我国法院的一位伟大的法学家确定，在刑事诉讼中，任何公民甚至是总统都不能超越在刑事诉讼中提出证据的共同义务。我们今天重申这一原则，总统也不能完全免于国家刑事传讯。” 最高法院将案件发回下级法院以解决其他法律问题。而上个月，一家联邦上诉法院再次裁定，特朗普必须向万斯办公室披露其财务文件，并驳回了特朗普律师们关于传票内容过于宽泛且是为了滋扰特朗普的额外指控。

特朗普再次向最高法院上诉，最高法院尚未决定是否再次审理此案。

欺诈调查

纽约总检察长莱蒂娅·詹姆斯的办公室正在调查特朗普集团是否在财务报表中不恰当地夸大其资产的价值，以获得贷款和获得税收优惠。这项调查始于2019年，特朗普的前私人律师迈克尔·科恩（Michael Cohen）在国会作证时表示，特朗普对其实际资产撒谎。

詹姆斯去年夏天采取法律行动，迫使特朗普集团的成员包括掌管公司的特朗普次子埃里克·特朗普作证并出示文件。今年9月，纽约州一名法官下令特朗普集团将文件交给詹姆斯的办公室，包括与纽约韦斯特切斯特县一处房产有关的财务记录。

埃里克·特朗普（Eric Trump）试图将与检察官的谈话推迟到大选后，理由是他希望为父亲竞选。但法官命令他在宣誓后出庭接受质证，埃里克在10月份按照法官命令出庭作证但其证词细节没有公开。

诽谤诉讼

特朗普面临两起女性发起的性侵诽谤诉讼，她们指控特朗普性侵犯她们，而特朗普否认她们的指控并诋毁她们。在这两起案件中，特朗普都辩称总统职位让其免于被起诉，但特朗普没有成功。

卡罗尔

《Elle》杂志前撰稿人E.让·卡罗尔（E.Jean Carroll）指控特朗普上世纪90年代中期在纽约市伯格道夫·古德曼百货公司（Bergdorf Goodman）更衣室强奸了她。2019年，特朗普称卡罗尔的指控是为了促销其回忆录而撒谎，卡罗尔随后以诽谤罪起诉他。卡罗尔也在寻找DNA证据，试图确认特朗普的基因物质在她被强奸时穿的衣服上。

美国司法部9月在此诉讼案中代表特朗普，认为特朗普给予总统豁免权可以免于卡罗尔的起诉。这次干预被视为是为了保护特朗普，使其免受在竞选连任过程中可能造成损害的法律行动。一名联邦法官阻止了司法部的干预，裁定特朗普对卡罗尔的评论“与美国的公务无关”。

泽沃斯

与此同时，前“学徒”节目选手萨默·泽沃斯在纽约州法院提起了类似的诉讼。泽沃斯说，特朗普十年前在多个场合接吻和抚摸她。她在2016年特朗普竞选总统时公开了这些指控。但特朗普称这些事件从未发生，并称泽沃斯是个骗子。泽沃斯在2017年起诉特朗普诽谤。

2019年，法庭驳回了特朗普的律师论点，即特朗普在任总统期间在宪法上不受国家诉讼的影响。不过，在特朗普向纽约州法院上诉期间，法院暂缓裁决。此举推迟了特朗普可能的供词。纽约上诉法院尚未就此案举行听证会。

家庭纠纷

特朗普的侄女玛丽·特朗普（Mary Trump）指责特朗普及其兄弟姐妹在将其挤出家族企业的同时，骗取了她数百万美元的遗产。

玛丽

玛丽9月份在纽约州法院提起的一项诉讼中称：“欺诈不仅仅是家族企业，而是一种生活方式。”诉讼指称，特朗普及其弟弟罗伯特和妹妹、前联邦法官玛丽安·特朗普·巴里（Maryanne Trump Barry）把自己打造成玛丽·特朗普的保护者，同时悄悄拿走了玛丽·特朗普应持有的在家族大量房地产持有的股权。在发起诉讼之前，玛丽·特朗普还出版了一本回忆录，描绘了一个充斥牢骚、背信弃义和金钱的家庭。

滥用非营利资金

华盛顿特区总检察长卡尔·拉辛（Karl Racine）提起一项诉讼，指控特朗普就职委员会和特朗普拥有的另外两个实体滥用委员会的资金来中饱私囊。

拉辛的办公室声称，非营利组织委员会与特朗普家族签订合同，为在华盛顿特区特朗普酒店举办的活动场地支付了过高的费用。例如，该委员会在四天内向酒店支付的活动场地费和食物费用高达100多万美元。拉辛办公室称，这严重超出了市场定价和酒店自身定价。

特朗普国际酒店

拉辛在今年年初的一份声明中说：“地区法律要求非营利组织将其资金用于公开的公共用途，而非为私人或公司谋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正在寻求追回非营利组织资金，因为这些资金是通过不正当的方式进入了特朗普家族企业的钱包。”特朗普国际酒店则表示，拉辛办公室的说法是虚假和具有误导性的，他们向委员会收取的费用并没有虚高。

科恩的账单诉讼

特朗普的长期私人律师科恩（Cohen）声称，由于他在特朗普总统任期的前半段成为纽约市检察官和通俄门调查特别检察官办公室调查的焦点，特朗普及其公司已经同意支付其法律账单，但在他与特别检察官进行合作后，特朗普集团突然停止支付其律师费用总计近200万美元。

科恩的书《不忠》

科恩是因特别检察官穆勒对通俄门进行调查后被起诉的六名特朗普前助手和同伙之一。科恩承认犯有数项罪行，包括向国会撒谎，违反竞选资金规定，策划向两名声称与特朗普有染的女性支付封口费等。

科恩曾经自诩是特朗普的幕后推手，负责保守特朗普“最黑暗”的秘密，现在科恩转变成了特朗普的直言不讳的批评者。他在去年作证时对国会议员们说，特朗普是个“种族主义者”、“欺诈者”和“骗子”。